庭院深深人悄悄,埋怨鸚哥,錯報韋郎到。壓鬢釵梁金鳳小,低頭隻是閑煩惱。
花發江南年正少,紅袖高樓,爭抵還鄉好?遮斷行人西去道,輕軀願化車前草。
譯文
深院寂靜,室內也是悄然無聲。愛人遠行,少人來往,烏雲般的頭發上插著精美的頭釵,一位紅顏女子獨自幽居。女子忽然聽見自己的鸚鵡在呱呱人語。庭院深深人十酣肖鸚鵡突然開口說話令人驚喜,她急忙開門,誤以為鸚鵡告訴她是她的情郎來了,結果大失所望。她在內心埋怨鸚鵡,嫌它錯報郎歸,讓她空自整妝等候,無端地引起她的無限煩惱。女子前思後想,她在想象中呼喚情郎早日歸來。
她的這位“韋郎”正是青春年少,遠行他方,本已經令人不安,何況又是去風景如畫的江南。那裏歌樓妓館很多,到處都是美貌的女子,她擔心情郎久居他鄉,難免拈花惹草。盡管那裏到處充滿了誘惑,但她還是很自信家鄉的舊人更好。因此,她溫情相勸,希望對方早日回家。既然知道規勸無用,情郎難免還要遠行,為了能夠阻攔他,女子願意舍身化作小草,隻要能夠留住他,遮擋住情郎前去的腳步,即使自己被碾壓也在所不辭。
譚獻同治六年(1867)考中舉人。二十五六歲後,他潛心經學,傾向今文學派,重微言大義。他曾經為福建學使徐樹藩的幕僚,晚年去官歸隱,銳意著述。譚獻晚年受張之洞的邀請,主講經心書院。他的駢文,規仿六朝,高出時人;詩亦“優柔善人,側然動人”;詞與詞論的成就最為突出。
這是思婦之詞,上半沉思語,殊覺哀而不傷,怨而不怒。下半相思刻骨,寤寐潛通,頓挫沈鬱,可以泣鬼神。
通過女子所居環境氛圍上描寫,烘托出女子內心深處上寂寞。且“庭院深深”使人很容易想到歐陽修那闋《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兩首詞在某些地方格調頗相似,情感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