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使君黃溪祈雨見召從行至祠下口號

驕陽愆歲事,良牧念菑佘。
列騎低殘月,鳴茄度碧虛。
稍窮樵客路,遙駐野人居。
穀口寒流淨,叢祠古木疏。
焚香秋霧濕,奠玉曉光初。
肸蠁巫言報,精誠禮物餘。
惠風仍偃草,靈雨會隨車。
俟罪非真吏,翻慚奉簡書。

標簽:
譯文及注釋

譯文
秋日炎炎久旱不雨耽誤了農事,賢良的韋使君惦念著受災的農田。
率領騎馬的官員們連夜趕往黃溪,一路上吹奏著茄管,樂聲響徹長天。
沿著打柴人行走的山路走到了盡頭,停腳遙望山民們的茅屋相距甚遠。
山穀出口處的溪流清涼潔淨,叢林中黃神祠旁的古樹枝葉稀疏。
在秋日的濕霧裏點燃香火,祭壇上剛擺好玉器已經曙光初露。
巫師祝禱的聲音像響蟲一樣鳴叫,神態虔誠祭品豐盛而有餘。


祈雨結束暖風仍然吹翻了野草,太守的車馬一走,相信黃神定會賜雨。
我是等待加罰沒有實職的官吏,接到隨行的簡書,反而慚愧阿附。

鑒賞

這是一首敘事詩,在寫作手法上相當樸實,記事、寫景,較少抒情,語言工整,用詞精確恰當。從文義的表麵上看,讚美韋彪關心民間疾苦而祈神求雨,但本意是對韋中丞等州府官員愚昧迷信、勞民傷財行為的批評,對自己蒙屈而淪為下僚的悲歎。

柳宗元是一位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他曾針對韓愈天有意誌、能賞罰的觀點,提出:“彼上而玄者,世謂之天;下而黃者,世謂之地;渾然而中處者,世謂之元氣;寒而暑者,世謂之陰陽。”他認為天地隻是自然物,既無意誌,也不能賞罰,“功者自功,禍者自禍”(《天說》),希望天地能賞罰、有哀仁都是迷信(《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