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歎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於宕之山,不知其所終。
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歎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於宕之山,不知其所終。
譯文
有一個名字叫工之僑的人得到一塊上好的桐木,砍來做成了一把琴,裝上琴弦彈奏起來,發聲和應聲如金玉之聲。他自認為這是天下最好的琴,就把琴呈現給太常寺(的主管人);(主管人)讓優秀的樂師來看,樂師說:“(這個琴)不是古琴。”於是便把琴退還回來。
工之僑拿著琴回到家,跟漆匠商量,把琴身畫上殘斷不齊的花紋;又跟刻工商量,在琴上雕刻古代的款式;把它裝在匣子裏埋在泥土中。
過了一年挖出來,抱著它到集市上。有個達官貴人路過集市看到了琴,就用一百兩黃金買了它,把它獻到朝廷上。樂官們傳遞著觀賞它,都說:“這琴真是世上少有的珍品啊!”
工之僑聽到這種情況,感歎道:“這個社會真可悲啊!難道僅僅是一把琴嗎?不是這樣的啊!世上的事情沒有不是這樣的。如果不早做打算,就要和這國家一同滅亡了啊!”於是離去,至宕冥附近的山,不知道他最終去哪兒了。
工之僑第一次獻琴,琴雖好卻遭到貶抑被退了回來。琴不僅是“良桐”所製,而且“金聲而玉應”,材質、音質俱佳,因此製作者對它的評價是“天下之美”。雖然如此,這架琴經過太常寺主管人的手,又經優秀樂師們的鑒定,終被退回,而理由隻有“弗古”二字。這樣的理由是很可笑的。
工之僑第二次獻琴,因為琴經過偽裝,又是由貴人獻上,竟得到極高的評價。文章比較詳細地敘述工之僑偽裝古琴的經過,先請漆工繪製“斷紋”,再請刻字工匠刻上“古窾”,然後裝在匣子裏埋在地下,過了一年才拿出來。這說明工之僑把這件事做得很精心。獻琴的方法也很巧妙,他不直接去獻,而“抱以適市”,讓別人重價買了去獻,結果真的得到了極高的評價,成了“希世之珍”。
判定一個事物的好壞,應該從本質上進行鑒定,而不是從外表來下結論。隻有本質上好的東西,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否則,再華麗的外表也隻能作為擺設,起不到任何作用。同時,我們在實際生活中應該學會變通地適應環境,隻有這樣,才能具備生存的基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