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的主題,《毛詩序》曰:“頌僖公能修泮宮也。”朱熹《詩集傳》曰:“此飲於泮宮而頌禱之辭也。”方玉潤《詩經原始》曰:“受俘泮宮也。”此詩寫受俘泮宮,頌美魯僖公能修文德。
此詩前三章敘述魯侯前往泮水的情況,每章以“思樂泮水”起句,作者強調由於魯侯光臨而產生的快樂心情。“采芹”、“采藻”、“采茆”是為祭祀作準備,芹、藻、茆皆用於祭祀,《周禮·天官·醢人》:“朝事之豆,其實……茆菹麇臡……加豆之實,芹菹兔醢……”《召南·采蘋》也有采藻用於“宗室牖下”,皆為明證。第一章沒有正麵寫魯侯,寫的是旗幟飄揚,鑾聲起伏,隨從者眾多,為烘托魯侯出現而製造的一種熱鬧的氣氛和尊嚴的聲勢。第二章直接寫魯侯來臨的情況,他的乘馬非常健壯,他的聲音非常嘹亮,他的麵容和藹而帶微笑,他不是生氣而是在教導自己的臣民,從服乘、態度體現出君主的特別身份。第三章突出“在泮飲酒”,並以歌頌魯侯的功德,一方麵祝福他“永錫難老”,萬壽無疆;另一方麵則說明這是凱旋飲至,表明魯侯征服淮夷的功績。
第四、五兩章頌美魯侯的德性。前一章主要寫文治。魯侯舉止莊重,神情肅穆,因此成為臣民仰望的準則。因為是“告廟”,詩人對廟貌而想先人,魯國的先祖周公旦、魯公伯禽既有文治又有武功,僖公凱旋飲至,正是對先祖的繼承,是效法前人的結果。後一章主要寫武功。作泮宮本屬文治,卻是成就武功的保證,魯侯雖不必親上戰場,因為修明德性,恢複舊製,所以使將士們在戰爭中贏得了勝利。他們在泮水獻上斬獲的敵人左耳,並能精細詳明地審訊敵人,獻上活捉的俘虜。
第六、七兩章寫征伐淮夷的魯國軍隊。前一章是寫出征獲勝,武士能發揚推廣魯侯的仁德之心,盡管戰爭是殘酷的,但在魯人看來,這是對敵人的馴化,是符合仁德的。回到泮水,將士獻功,沒有人為爭功而衝突,寫的是武功,但文治自在其中。後一章寫軍隊獲勝後情況,武器極精,師徒甚眾,雖克敵有功,但士無驕悍,又紀律嚴明,不為暴虐,“孔淑不逆”,所以敗者懷德,淮夷卒獲。
最後一章寫淮夷——被征服者,以鴞為興,引出下文。鴞,即貓頭鷹,為惡鳥,比喻惡人,但它飛落泮林,食我桑椹,懷我好音。所以淮夷感悟,前來歸順,貢獻珍寶。
劉瑾謂此詩“言不無過實,要當為頌禱之溢辭也”(吳闓生《詩義會通》引),劉勰《文心雕龍》中的《誇飾》篇特將末章首四句“翩彼飛鴞,集於泮林;食我桑椹,懷我好音”作為修辭誇飾的例證之一,說明此篇的誇耀很有些過當,讀者當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意。
- 參考資料:
- 1、薑亮夫 等.先秦詩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705-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