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仰千年道,常看萬卷書。鬢毛兼黑白,事業尚鉛朱。
庭雨催寒早,窗風度月虛。撫時寧浪出,慨想北溟魚。
稽古衰猶力,翻書夜達晨。
思人頻掩卷,感事忽沾巾。
世閱幾春夢,身今一老民。
忍窮端已慣,蔬食又經旬。
兩兩星躔九九車,天津笑我醉騎驢。
床頭正可著周易,架上何妨抽漢書。
幸有古人同臭味,不嫌兒子似迂疏。
頹然白發雖堪鄙,耐事禁愁卻有餘。
城郭淡無役,書簽頗自娛。不知天下事,且作古人徒。
歲月詞章老,風塵誌氣孤。名山如可托,蓑笠謝江湖。
憂世終何補,忠懷悵不平。
收回長太息,翻作短歌行。
是事且複置,今人誰可盟。
湘中千樹橘,墨墨了餘生。
傍砌看黃奶,臨池誦子虛。顧慚雖耗忘,聊複惜居諸。
屋上兩鴝鵒,波間雙鯉魚。疑他不識字,何事也聽書。
讀書老何為,更讀聊遮眼。此意雖等閑,高情寄無限。
錯磨千古心,翻覆幾忘飯。不知白雲去,春靜山中晚。
拭卻韋編塵,衣冠對古人。著來皆肺腑,道破益精神。
把斧樵珠玉,恢綱網鳳麟。擬將半尺帚,匝地掃荊蓁。
老去有餘業,讀書空作勞。時聞夜蟲響,每伴午雞號。
久靜能忘病,因行得出遨。胡為良自苦,膏火自煎熬。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