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磨蟻,萬事且浮休。君看簷外江水,滾滾自東流。風雨瓢泉夜半,花草雪樓春到,老子已菟裘。歲晚問無恙,歸計橘千頭。
夢連環,歌彈鋏,賦登樓。黃雞白酒,君去村社一番秋。長劍倚天誰問,夷甫諸人堪笑,西北有神州。此事君自了,千古一扁舟。
日月如磨蟻,萬事且浮休。君看簷外江水,滾滾自東流。風雨瓢泉夜半,花草雪樓春到,老子已菟裘。歲晚問無恙,歸計橘千頭。
夢連環,歌彈鋏,賦登樓。黃雞白酒,君去村社一番秋。長劍倚天誰問,夷甫諸人堪笑,西北有神州。此事君自了,千古一扁舟。
譯文
宇宙中日月行走,不停地轉動,人世間萬物也不斷地發生不斷地消亡。您看屋簷外的江水,滾滾向東流去。我已經退隱,半夜在瓢泉聽風觀雨,春天在雪樓看草賞花。年紀大了,可沒有什麽大毛病,賦閑之後,躬耕田畝,自食其力。
您外出宦遊,一定會十分思鄉念歸。您回到家裏,會吃黃雞,飲白酒,到村社祭祀土地神,生活自在安詳充滿情趣。
祖國西北的土地淪陷金人之手,抗戰壯士手握長劍欲殺敵報國卻不被起用,而投降派執政者隻是清談空論,不想收複失地。希望您為抗金複國建功立業,功成名就後再退隱。
此詞先從日月旋轉,萬物消長,大江東去等大處落筆,旨在說明宇宙無窮,流光飛逝,時不我待,隱寄壯誌難酬的身世之慨。開首幾句的風格以及作者的心緒較以往風格為之一變,給人一種淡然、傷懷的平靜,絲毫不見其豪放、灑脫、堅毅、心懷天下的氣概。“磨蟻”一詞借用古意把日月交替的時光變換比作在磨盤上晝夜不停轉動的螞蟻,平添一種無聊重複之感。
“浮休”二字從《莊子·刻意篇》“其聲若浮,其死若休”轉化而來,平淡地概括了萬事萬物,頗具莊老之氣,淡而化之。“君看”一句呈現這樣一個畫麵:危亭高樓曠遠,檻外江水自流,一人單手拂須,當風而立,舉目遠望,眼光似遠忽近,心留物外,超塵離世。讓人不覺心生遊離塵世之外,淡然人生的空寂之感。接著拍歸自身,風雨瓢泉,花草雪樓,寓悲憤於閑適。表麵上看全然平淡、超脫,其實心有不甘,慘淡哀愁,潦倒自嘲。
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注》,此詞約作於淳熙紹熙之間(1189—1190)作者閑居帶湖時。楊民瞻是作者友人,其遭際與辛棄疾略同,兩人交往甚久,並常有詞章往來。此時楊民瞻即將返鄉(一說出山宦遊),辛棄疾有感而作此詞相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