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溝河邊蕃塞地,送迎蕃使年年事。
蕃馬常來射狐兔,漢兵不道傳烽燧。
萬裏鉏耰接塞垣,幽燕桑葉暗川原。
棘門灞上徒兒戲,李牧廉頗莫更論。
譯文
白溝河是宋遼交界的邊塞之地,年年都有送迎遼國使臣的事情。
遼國人常常借口打獵親侵擾邊界,邊界上的駐軍卻不知道點燃烽火發出警報。
邊塞護衛著廣闊的農業生產地區,幽燕兩州韻蠶桑生產又占宿極重要的地位。
可是邊界上的守將對此毫無所知,他們把自己的工作當兒戲,如果想找像李牧、廉頗那樣的良將,那就更是找不到了。
注釋
白溝:宋遼之間的界河。西起沉遠泊(今河北保定市北麵),東至泥沽海口(今天津市塘沽南麵),河、泊相連,彎彎曲曲達900裏。
蕃:指遼國。塞,邊塞。
送迎蕃使:自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起,北宋每年要向遼交納大量銀絹以為“歲幣”,兩國歲歲通使往來。故詩中雲“年年事”。
宋嘉祐四年(1059,一說是公元1060年),王安石奉命出使遼國,來回經過白溝,有感而寫了這首古體詩。
作者了解到當時邊境兩邊遼國人常來漢地侵擾而北宋軍隊卻輕敵麻痹的情況;目睹了宋邊疆一望萬裏,都是無險可守的農田,而遼國地區桑林密密遮蔽著河川原野的現狀。這一強烈的反差給作者以很大震撼,詩中以南北邊境地區的情況作對比,屆時除了宋朝邊防鬆懈、無險可守,而遼國則深不可測、暗伏殺機的嚴峻現實。
前四句寫宋朝實行妥協、退讓、苟安政策,劃白溝為界,使白溝河河北盡成遼地,並且年年在這裏迎送遼使;但遼方仍不斷騷擾邊境,而宋卻放鬆戒備,不知報警。後四句發抒感慨,詩人先歌頌祖國包括幽燕之地在內的萬裏山河,接著借用史實,指責宋朝邊將視邊防如同兒戲,實際上也是批評輕視邊防不用良將的宋朝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