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馬馱詩天一涯,倦鳥呼愁村數家。撲頭飛柳花,與人添鬢華。
譯文
瘦弱的馬馱著我滿腹的詩情奔走天涯,飛倦了的烏兒哀鳴著,小山村裏隻有幾戶人家。柳絮撲打著我的頭,給我增添了白發。
注釋
憑闌人:曲牌名,調名本意即詠樓上身倚欄杆的人。調見元邵亨貞《蟻術詞選》。單調二十四字,四句四平韻。
金陵:即今江蘇南京市。
天一涯:天一方。
鬢華:鬢發花白。
前兩句寫瘦馬馱詩的悲苦以及人不如鳥的羈旅情懷。“瘦馬馱詩天一涯,倦鳥呼愁村數家。”這是一首羈旅之曲,開頭引李賀典,李賀年少多才,鬱都不得誌,隻得將短暫的一生心血付予苦吟。“平生湖海少知音,幾曲宮商大用心”的喬吉以李賀自況,不是偶然的。所以,隻“瘦馬馱詩”四字就足以想見其悲苦了,何況此刻又在遠離故土的旅途之中。而且那“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景象,早就深深地印在人們心中。
可以說這開頭的七個字,已將特定的身世、具體的處境,全都包容了。第二句與上句相對,作者通過“倦”“愁”二字。移情入景,巧妙地抒發了人不如鳥的羈旅愁懷。晉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有“鳥倦飛而知還”一句,可視為此曲之典所出。再說,不管此鳥是不是歸鳥,在浪子心目中,依然可能把它視為一隻歸鳥。所以倦鳥之愁,無疑代表了浪子之愁,這是一種間接抒情的手法。
“曲從肺腑出,出輒愁肺腑。”喬吉的這首《憑闌人·金陵道中》正是如此。作者在窮遊天涯之後,路過金陵古道,再湧思鄉念頭,忍不住寫下了這曲《憑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