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遊萬竹山中,閑門落葉,愁思黯然,因動《黍離》之感。時寓甬東積翠山舍。
萬裏孤雲,清遊漸遠,故人何處?寒窗夢裏,猶記經行舊時路。連昌約略無多柳,第一是難聽夜雨。漫驚回淒悄,相看燭影,擁衾誰語?
張緒歸何暮?半零落依依,斷橋鷗鷺。天涯倦旅,此時心事良苦。隻愁重灑西州淚,問杜曲人家在否?恐翠袖正天寒,猶倚梅花那樹。
孤遊萬竹山中,閑門落葉,愁思黯然,因動《黍離》之感。時寓甬東積翠山舍。
萬裏孤雲,清遊漸遠,故人何處?寒窗夢裏,猶記經行舊時路。連昌約略無多柳,第一是難聽夜雨。漫驚回淒悄,相看燭影,擁衾誰語?
張緒歸何暮?半零落依依,斷橋鷗鷺。天涯倦旅,此時心事良苦。隻愁重灑西州淚,問杜曲人家在否?恐翠袖正天寒,猶倚梅花那樹。
譯文
萬裏長空飄著孤雲一片,清寂地浮遊著漸飄漸遠,故人嗬到何處將你尋見?在寒窗裏入夢酣然,舊時曾經走過的道路還能記憶。連昌宮的楊柳大概已所剩無幾,最叫我難過的是,聽著淅淅瀝瀝的夜雨。夢回驚醒,無端地到憂傷淒寂,麵對著燭影搖曳,擁被孤眠誰與我傾心話語?
豐姿清雅的張緒為何遲遲不歸去?斷橋邊鷗鷺相盟的伴侶,半已零落卻仍然眷戀依依。我疲倦地顛簸於天涯羈旅,此時的心事實在痛苦悲淒。
隻怕重返臨安故地,又重灑愁苦的淚滴,試問杭州故居的舊時人家,而今是否依舊在那裏?恐怕她翠袖單薄,正當天寒日暮之際,還在梅花樹旁斜倚。
《月下笛》是“遺民”張炎抒發其遺民心態的一首詞。宋亡後,張炎身懷家國之恨流寓在甬東一帶。懷著國亡家破的巨大悲痛到處飄零。元成宗大德二年(1298)流寓甬東(今浙江定海)。一次獨遊天台萬竹山,觸景生情,創作這首寄托“黍離之悲”的詞章。
南宋已亡,身懷家國之恨的張炎在甬東一帶流寓。在孤遊萬竹山,幽清廖寂的環境並未使其淡忘。亡國之恨,反而愁思黯然。這首詞的悲涼激楚,當為其心聲之反映。
起調令人淒愴渺茫:“萬裏孤雲”。“孤雲”,是詞人的化身。孤雲在詩詞裏喻人蘊含了特定的感傷。“清遊漸遠,故人何處。”漂泊的日子是那麽淒涼,使人找不到方向。“故人何處?”這一聲呼喚,將亡國之痛,身世之悲,一齊傾訴出來。日間無法排解,夜裏還形於夢寐。“寒窗夢裏,猶記經行舊時路”。夢中時景“連昌約略無多柳,第一是、難聽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