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一曲豔陽歌,擾擾車塵負薜蘿。
自欲放懷猶未得,不知經世竟如何?
夜聞猛雨判花盡,寒戀重衾覺夢多。
釣渚別來應更好,春風還為起微波。
譯文
在西園聽一曲豔陽之歌,京城擾擾車塵讓人深負隱逸之誌。
雖然想要放寬心懷但難以遂願,而經世的願望也不知究竟能否實現。
聽到夜雨強勁而勢猛,預示且判定著花殘落盡,春夜寒冷夜晚更長,貪戀重衾覺得夢多。
想別後釣渚春色應該比以前更好,春風在水麵吹起微波。
注釋
西園:泛指,未必與曹植兄弟及鄴中諸子同遊之“西園”。豔陽歌:猶《陽春》曲。一說泛指春之歌。
薜蘿:薜荔和女蘿,喻指隱士之服。負薜蘿,即懷有隱逸之誌。
放懷:開懷,放寬心懷。
經世:治理國事。
判:判斷,斷定。俗作“拚”。
衾(qīn):被子。一作“裘”。
釣渚:當指作者鄠杜郊居旁的垂釣處。
此詩為作者於春日豔陽之候,有感於自己仕隱兩失而抒寫苦悶之作。其具體創作年份難以考證。
詩人於三春時節,聞西園豔陽之歌,深感春光爛漫,當盡情享受,奈己則困居長安,目睹車塵擾擾,深有負於夙昔隱遁山林之誌。雖自欲放寬心懷,不計名利得失,然猶未能;而經世之誌願固不知究竟能否實現。三四句一縱一收,一宕一抑,極有筆意、情致。五六句寫春夜聞猛雨,判定花已凋盡,春寒夜長,戀重衾而夢多,係寫困居長安之苦悶無聊意緒。尾聯“釣渚”應首聯“薜蘿”,暗用東漢初期隱士嚴子陵隱居垂釣於浙江省富春山七裏瀨事。
釣渚春好,風起微波,固不如歸隱鄠郊舊墅(溫庭筠故宅)也。語淡蕩而有致。此詩純用白描,轉折如意,風格類似義山之《即日》(一歲林花即日休),見溫詩不僅有穠豔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