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池遊。漾漾輕舟。波光瀲灩柳條柔。如此春來春又去,白了人頭。
好妓好歌喉。不醉難休。勸君滿滿酌金甌。縱使花時常病酒,也是風流。
譯文
今日同朋友一起來到北潭遊耍,水波蕩漾著小船。波光瀲灩,柳條輕柔。就這般,就這樣春來了又去了,人也白了兩鬢發。
朋友啊,看看那漂亮的歌妓聽聽她們美妙的歌喉,大家一起拿起酒杯吧,今天不醉不休。勸這位友人斟滿那一杯酒,即使在花間我們飲多了酒,但那是別樣的風流。
注釋
北池:或稱北潭、潭園。
瀲灩:水波蕩漾的樣子。
金甌:金屬酒器。
病酒:沉醉,飲酒過量。
慶曆五年(1045)三月,新政主將範仲淹和韓琦解職,慶曆新政失敗。詞人於當年正月權知河北真定府,後又因為範、韓辯護於八月再貶滁州。此首乃春日遊宴遣懷之作。當作於河北真定府任上。
詞上片前三句寫春日北池的美好春光。蕩舟北池,小舟劃過,水波蕩漾,波光瀲灩,微風吹過,柔柳搖曳多姿。如此美好春光反令主人公傷春傷懷。“如此”二句,感歎春來春去,美好年華逝去,白了人頭。在這年華之歎中,蘊含著詞人的理想落空之悲。政治上的失意讓詞人即便是麵對大好春光也難以釋懷。
下片寫宴飲,勸友人一醉方休。既然暢遊不能夠讓心情好起來,那就痛飲吧,一沉醉換悲涼。所以在下片中,詞人勸友人麵對美麗的歌女,聽著美妙的歌聲,且斟滿酒杯,舉杯暢飲,一醉方休。如此即便流連花間,因病成酒,也自是一種風流。此時的詞人空有滿腔熱情理想,一心為國卻受壓抑排擠,因此,這看似豪邁放逸之詞中,實飽含著無數心酸和苦澀,讀起來沉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