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臘盡,早梅花開後,分付新春與垂柳。細腰肢自有入格風流,仍更是、骨體清英雅秀。
永豐坊那畔,盡日無人,誰見金絲弄晴晝?斷腸是飛絮時,綠葉成陰,無個事、一成消瘦。又莫是東風逐君來,便吹散眉間一點春皺。
江南臘盡,早梅花開後,分付新春與垂柳。細腰肢自有入格風流,仍更是、骨體清英雅秀。
永豐坊那畔,盡日無人,誰見金絲弄晴晝?斷腸是飛絮時,綠葉成陰,無個事、一成消瘦。又莫是東風逐君來,便吹散眉間一點春皺。
譯文
江南的臘月將盡了,早梅的花瓣已然凋落,剛剛到來的春天,隻能寄托到垂柳的身上。它如小蠻一般的枝幹,纖細柔美,自有為稱道的風流之處。可它最美好的地方,莫過於骨格體態上的清新、俊雅、娟秀無雙。
在永豐坊的一角,終日無人駐足,更無人會看顧留憐於它披拂搖綴的柔絲。最令傷神的就是暮春時節,柳的漫天,而它披上了清減的綠葉。雖然隻有柳的飄零,再無別事,卻讓它顯的日漸削瘦了。
注釋
臘:古代在農曆十二月合祭眾神叫做臘,因此農曆十二月叫臘月。
分付:付托,寄意。
格:格調
骨體:骨架軀體。
永樂坊:地名。在洛陽。
盡日:一整天
金絲:比喻柳樹的垂條。
斷腸:秋海棠花的別。飛的:飄飛的像棉的一般的柳樹、蘆葦等的種子。
一成:宋時口語,“漸漸”,指一段時間的推移。
這首詞上片寫柳的體態標格和風韻之美。起拍說臘盡梅凋,既點明節令,且借賓喚主,由冬梅引出春柳。以“新春”緊承“臘盡”,寫臘月已盡,新春來臨,早梅開過,楊柳萌發。柳絲弄碧,是春意繁鬧的表征,故說“分付新春與垂柳”。
“分付”,交付之意,著“分付”一詞,仿佛春的活力、光彩、妖嬈,均凝集於垂柳一身,從而突出了柳的形象,讚美了柳的體態。柳枝婀娜,別有一種風流,很似少女的細腰。杜甫《絕句漫興》早有“隔戶楊柳弱嫋嫋,恰如十五女兒腰”之句。作者正是抓住了這一特點,稱頌她有合格入流的獨特風韻,並進而用“清英秀雅”四字來品評其骨相。這就寫出了垂柳的清高、英雋、雅潔、秀麗,見出她與濃豔富麗的浮花浪蕊迥然不同。
這首詞寫作年代不可確考,朱祖謀認為詞意與《殢人嬌》略同,把它編入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年)。因為據《紀年錄》,這年三月一日,蘇軾在汴京與王詵會於四照亭,上王詵侍女倩奴求曲,遂作《洞仙歌》、《殢人嬌》與之。
這首詞寫作年代不可確考,朱祖謀認為詞意與《殢人嬌》略同,把它編入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年)。因為據《紀年錄》,這年三月一日,蘇軾在汴京與王詵會於四照亭,上王詵侍女倩奴求曲,遂作《洞仙歌》、《殢人嬌》與之。《殢人嬌》題“小王都尉席上贈侍人”,與《紀年錄》所記相合。其詞結句,“須信道、司空從來見慣”,對王詵似有規諷。
據史載王詵為人“不修細行”,生活糜爛,則他對歌女侍妾,必然輕薄寡情,那麽,王詵家中侍女受玩弄、遭冷落的悲苦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洞仙歌》倘真是寫給倩奴的,其內容當會與倩奴有關。集中這首詞題“詠柳”,可至這首詞借柳以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