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不能淫》的內容是孟子批駁景春關於大丈夫的錯誤言論。我們首先來看文章批駁的“靶子”,即景春的觀點。
景春認為公孫衍、張儀之流是大丈夫,為此,他用反問句向孟子詢問說:“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公孫衍和張儀難道不是真正的大丈夫嗎?言外之意就是說,公孫衍和張儀是真正的對丈夫。景春提出這個觀點的依據是,公孫衍、張儀能夠左右諸侯,“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他們發起怒來,諸侯們都會害怕,安靜下來,天下就會平安無事,他們威風八麵,權傾天下,能夠左右時局。
針對景春的“論點”和“論據”,孟子先破後立,先批駁景春的錯誤觀點,再闡述什麽是真正的大丈夫。
首先,孟子針鋒相對地用了一個反問句:“是焉得為大丈夫乎?”這個怎麽能夠叫大丈夫呢?對景春的觀點給予直接的否定。
其次,孟子進行了分析,回答了“公孫衍、張儀之流”為什麽不能稱為大丈夫。
孟子的說法含蓄而幽默,隻是通過言“禮”來說明女子嫁時母親的囑咐,由此得出“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這裏值得 我們注意的是,古人認為,妻道如臣道。臣對於君,當然也應該順從,但順從的原則是以正義為標準,如果君行不義,臣就應該 勸諫。妻子對丈夫也是這樣,妻子固然應當順從丈夫,但是,夫 君有過,妻也就當勸說補正。應該是“和而不同”。隻有太監小老婆婢女之流,才是不問是非,以一味順從為原則,實際上,也就是沒有了任何原則。“妾婦之道”還不能一般性地理解為婦人之道,而實實在在就是“小老婆之道”。
孟子的挖苦是深刻而尖銳的,對公孫衍、張儀之流可以說是 深惡痛絕了。遺憾的是,雖然孟子對這種“以順為正”的妾婦之道已如此 痛恨,但兩千多年來,這樣的“妾婦”卻一直生生不已,層出不窮。時至今日,一夫一妻已受法律保護,“妾婦”難存,但“妾婦說”卻未必不存,甚或還在大行其道哩。
孟子的辦法是針鋒相對地提出真正的大丈夫之道。這就是他 那流傳千古的名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怎樣做到? 那就得“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就 還是回到儒學所一貫倡導的仁義禮智上去了。這樣做了以後,再 抱以“得誌與民由之,不得誌獨行其道”的立身處世態度,也就 是孔子所謂“用之則行,舍之則藏,”(《論語述而》)或孟子在 另外的地方所說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盡心上》那就能夠成為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了。
孟子關於“大丈夫”的這段名言,句句閃耀著思想和人格力量的光輝,在曆史上曾鼓勵了不少誌士仁人,成為他們不畏強暴, 堅持正義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