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滕賓普天樂失題小令十一首的第三首,作者通過對秋景的描繪和對官場免得的批判,表現了歸隱田園的誌趣。此曲在構思上也頗有佳處。作者仍從寫景入手,“翠荷”四句,寫秋景。前二句是寫眼前景,翠荷凋殘,蒼(深綠色)梧墜葉;後二句,一個“應”字耐人玩味,仿佛山若有情,山亦當憔悴消瘦。無情之物遂亦人格化,此用移情入景之法。
這四句寫景,由近及遠,由真切具體而至博大蒼莽,層次分明;作者連用“殘”、“墜”、“瘦”、“稀”四字,寫出了百卉俱腓、草木搖落的蕭瑟秋景,再加以“千山”、“萬木”,極狀空間範圍之大,於是,疏木衰林、萬物悲秋的肅殺之氣,塞空而下,讀之不減老杜“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無邊落森蕭蕭下”的氣概。其實,春華秋實,秋天固化劑橙黃橘綠時,秋本無所悲,即如宋代楊萬裏所說:“秋氣堪悲未必然。”但因作者有感於歲月遲暮,有如草木凋零,故覺秋景慘然多淒。回首人生旅途,大半生已過,卻仍然碌碌風塵,為名韁利鎖所羈。故緊拉著由景物轉入人事,寫出了“蝸角”、“蠅頭”等四句。蝸角,典出《莊子·則陽》,去蝸牛左角上有觸氏國,右角上有蠻氏國,“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屍百萬。”蘇軾滿庭芳詞又有“蝸角虛名,蠅頭微利。”這裏用以表現作者對名利的鄙視。然而作者身羈官聲,歸隱之誌未遂,在識時知機,進退行藏的認識上,應該承認自己是輸與陶淵明了。一個“輸”字,表現了作者對隱士陶淵明的傾慕和對自己未能及早歸隱田園的悔恨,大有“覺今是而昨非”之意
“黃菊圍繞”、“良田數頃、黃牛一隻”是作者預想歸後田園生活的藍圖。一想到躬耕田畝,遠離風波的自由自在,便欣然神往,故煞句以“歸去來兮”表示其浩然歸誌。
此曲以景起興,以情作結,皆統一於落葉歸根這一主旨上。中間虛實交錯,景與情,古與今,人與我,眼前與未來,時空騰挪跌宕,有對比、有反思、有展望。曲辭曲折而橫放,語調蒼涼而憤激。
- 參考資料:
- 1、普天樂·翠荷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