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隻有二十個字,但詩歌意境非常壯闊,可以說是描寫望雀樓風光的上乘之作。
前二句寫樓高以寄胸懷。詩人站在望雀樓上,望遠空飛鳥仿佛低在樓下,覺得自己高瞻遠矚,眼界超出了人世塵俗。從藝術表現看,這裏把視覺反差運用到景物描寫中,以遠處物體似低小的感覺來反襯近處物體的高大,饒有意趣。從思想境界看,則詩人自有一種清高、俊逸的情懷,誌氣淩雲,而飄飄欲仙,大有出世之想。第二句一作“高謝世人間”,則高蹈的情懷更明確。
後二句寫四圍景象以抒激情。中條山脈西接華山。從望雀樓四望,天然形勢似乎本來要以連綿山巒圍住平原田野,但奔騰咆哮的黃河卻使山脈中開,流入斷山,浩蕩奔去。這概括的描寫,勾勒出山河的形勢和氣勢,同時也顯示出詩人開闊的胸襟和奔放的激情,目光遠大,誌向無羈。這二句與前二句一氣相貫,既以顯出樓高望遠,更以見出詩人誌高氣逸的情懷。
宋人沈括稱讚這詩和王之渙詩都“能狀其景”(《夢溪筆談》)。但景以情見,物由誌顯,能狀壯闊山河,正因詩人胸懷高尚。這詩和王詩都是這樣的情景交融的好詩。由於時代、遭遇、處境的不同,因而兩詩的意境不同。王之渙是盛唐詩人,而暢當則是經曆戰亂的中唐詩人。他在唐代宗大曆七年(772)進士擢第後,仕途淹滯,有誌不騁,也曾隱遊,“拙昧難容世,貧閑別有情”(《天柱隱所重答韋江州》)。他自視清高,誌不苟俗,又不甘困頓,有一股衝決樊籬的激情。因而登臨賦詩,抒懷勵誌,矚目高遠,激情迸發。從當時曆史條件看,應當說,這詩的思想內容是進步的。而這種勵進的精神,在今天也是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