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著名的史論。作者認為,國家的盛衰,事業的成敗,主要取決於人事,取決於執政者的思想行為。並扼要提出“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禍患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等具體論斷,精辟透徹,發人深省。
本文闡明觀點的主要論據,是五代後唐莊宗先盛後衰,先成後敗的曆史事實,例據典型而有說服力。在寫法上,則欲抑而先揚,先極讚莊宗成功時意氣之“壯”,再歎其失敗時形勢之“衰”,通過盛與衰,興與亡,得與失,成與敗的強烈對比,突出莊宗曆史悲劇的根由所在,使“本其成敗之跡,而皆自與人”的結論,顯得更加令人信服。
文章筆力雄健而有氣勢,表達情見乎辭,篇幅雖然短小,卻是一篇搏兔而用全力之作。
文中所議論的後唐莊宗李存勖是沙陀族人李克用之長子,是五代的風雲人物。李克用在臨終之前,以三矢付莊宗要他報仇,叮囑切切。李克用死後,李存勖嗣位,他謹記父親遺言,討劉仁恭,伐契丹,滅後梁,建立了後唐政權。但稱帝後卻沉迷於奢侈享樂的生活,寵信伶人,不問國事。四方藩鎮見伶人被寵愛,紛紛賄以財物,謀取私利。而那些正直的臣僚因不肯行賄,為伶人讒言所誣陷,竟無辜被殺。後唐國政於是日趨衰敗,動亂接連而生,李存勖本人最終也死在他極為寵信的伶人郭從謙的手中.。歐陽修目睹國家積弱不振的現實和當權者的驕奢淫逸,憂心仲仲,正是出於以古鑒今的考慮。歐陽修在這篇史論中,提出了“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的見解,意在為當時的統治者敲響警鍾,可謂寄語深長,發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