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一開始就化用《史記》中的話。“高妙”二字,同時表現其卓異的謀略和清高的節操兩個方麵;一個“特”字,表達了一腔傾慕之情。“”詩人在此將魯仲連的出仕視為明月出海,這種極度的推崇,可見詩人對魯仲連的景仰不同一般。魯仲連一生大節,史傳隻舉了反對帝秦和助收聊城二事。《古風》的這首則專書前一事。當初辛垣衍勸趙帝秦以圖緩頰,平原君已為之猶豫,若無魯仲連雄辯堅拒,難免因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在此關鍵時刻,魯仲連起的作用無異挽瀾於既倒。“卻秦振英聲”五字就是對這事的肯定和推崇。
而“後世仰末照”一句,又承“明月出海底”的比喻而來,形容其光芒能穿過若幹世紀的時空而照耀後人,使之景仰。這是其功業即畫策的高妙所致。但魯仲連的為人欽敬不僅如此,還在於他高尚的人品。當平原君欲以官爵千金相酬時,他卻笑道:“所謂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而無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賈之事也,而連不忍為也。”說罷辭去,終身沒有再見平原君。“意輕千金贈,顧向平原笑”,直書其事,而讚賞之意溢於言表。
熱愛自由和渴望建功立業,本來是兩種不同的理想追求,然而一些傑出的盛唐文士卻力圖將二者統一,並以此與政界庸俗作風相對抗,似曾成為一種思潮。
功成身退是李白的政治理想和自我設計的重要部分,在這個方麵,他引為楷模的曆史人物,便是張良、魯仲連。李白的功成身退主要是為了抬高自己的從政身份,目的在以謀臣策士出仕。這樣,自然而然地落實到吟詠者——“吾”身上的,即是對魯連人格精神的高度推崇,“我”慕其風而願與之同調了。一“倜儻”,一“澹蕩”,既是魯連的人格寫照,也是詩人的精神追求;既是詩人的自許,也是詩人的自期。他是要把對魯仲連心中由衷的仰慕轉化為現實生活中自覺的人格追求,完成他的人生理想與政治理想。
這首詩直書其事,直抒胸臆,可說是最為質樸的寫法。寥寥數句,給讀者刻畫了一個高蹈而又仗義的曆史人物形象,其中又寄寓了詩人自己的理想。全詩雖然有為個人作政治“廣告”的意圖,卻也能反映詩人一貫鄙棄庸俗的精神。“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妾薄命》),這兩句詩正好可用來形容李白自己的詩品,即隨意揮灑,獨具標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