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詠梅花、詠海棠一樣,蘇軾以梨花自況,袒露他貶居黃州後心胸仍像潔白梨花那種曠達情懷。
上片,以反襯手法,從視角上寫梨花的品格。“紅杏了,夭桃盡,獨自占春芳。”開頭三句,以“紅杏”開過了,“夭桃”謝“盡”了來襯托梨花盛開狀態,交代梨花獨放的暮春季節。“獨”字一用,宛有萬花皆離我獨笑的孤姿;“占春芳”再無他花,隻有此花獨為大地占盡春芳,顯示高潔。以紅襯白,個性鮮明。“不比人間蘭麝,自然透骨生香”,從嗅覺上和心態上,以反襯之筆,寫梨花的自然清香和沁人脾的魅力。蘭草與麝香本是花中之王和香中之首,在此與梨花相比,自然遜色多了。但他並未貶低蘭麝。然而,作者巧妙地指出:蘭麝怎能和“自然透骨生香”的梨花相比,進一步突出了梨花的名貴地位和觀賞價值。這為下片寫人埋下了隱示性的一筆。
下片,運用了正喻手法,寫包括作者在內的遊黃州、武昌的友人梨花般的品格。“對酒莫相忘,似佳人、兼合明光”,突出他們飲酒賞花,酒花香醉的諧謔情景。“對酒莫相忘”為領頷句,領取串連下文。喝上了酒,就會憶起這酒似歌妓“佳人”的姿色;還兼有或占盡那似酒似花的、“無花香自遠”的“明光”酴醾的韻味。酒、佳人與酴醾的聯係是從白色與麝香般的氣味為媒體的。緊接著兩句點題:“隻憂長笛吹花落,除了寧王。”由上的寫物而隱喻到寫人,讓人留戀的紅杏、夭桃最後凋謝了,但最擔心的是梨花,不要因時令之笛吹落;否則,擔心的便是開國受命之寧王。很顯然,作者以此隱寓著賢明的神宗,能否像寧王那樣,不要吹落他這“梨花”。
全詞筆法奇特,博喻成堆。先是以“紅杏”、“夭桃”紅色和凋謝反喻梨之白花和盛貌;繼而以蘭麝的蘭黑色和沉香來正喻梨花般的白花和透骨的本質;再以上片的花物來喻隱下片的人事;下片又以酴醾般的酒、花與憶想中的“佳人”相喻,且三者融為一體,互得益彰。最後,借花抒發花與寧王息息相關的命運,來影射宋朝皇帝是否愛惜孤潔梨花般的貶臣東坡;何況蘇東坡早是“酴酴醾不爭春,寂寞開最晚”的齊安花了。
- 參考資料:
- 1、孔凡禮 劉尚榮.蘇軾詩詞選:中華書局,2005:229-230
- 2、王水照 王宜璦.蘇軾詩詞選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2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