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開頭三句即直接發議論和感慨,說江北跟當日石、一輩所在的洛南一樣,不是沒有人才。可是時代變了,石、一輩能得到知遇,而稅巽甫卻遇不到。“不同者時”,語氣幹脆有力,憤慨之情可見。“賴交情蘭臭”四句,轉到敘述兩人的交往和友誼,實則讚揚對方的品德、誌向和才能。意思說,我們兩人誌同道合,氣味相投,都把做官看得象輕雲一樣淡薄,更何況做官的得失也難以預料呢?“夜觀”三句,進一步敘述他們交往的具體情況:兩人曾在夜間一同在樓觀談論軍事,在春日的郊原上憑吊古人,慷慨激昂地以千秋功業互相推許。這裏讚揚稅巽甫是位關心國家大事,有誌報國的有識之士。也表示他之所以謀求出仕,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是為了報國。他們“論兵”,足以表現對當時宋、金對峙局麵的關心,對國勢的擔心。可是,這種人卻不被任用,流露了對當局的不滿。結句說稅巽甫清貧如洗,行囊裏隻有詩作。這一方麵讚揚稅巽甫的高潔,安於貧困。一方麵也說明稅巽甫的潦倒。
下片開頭寫得非常別致。作為送別,詩人不是表示挽留,抒發惜別之情,而是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中的“歸去來兮”,似乎在催促對方歸去,還帶點慶賀的意味。這不僅僅指稅巽甫,還包括詩人自己在內,是承上片“宦情雲薄”而來。意思是說,你先回去吧,這是我倆的共同願望。所以下麵緊接;我已備置好遠行的船,不久也要辭官歸去。這句補充上麵的意思,也是過渡。“正姑蘇”四句,描繪想象中家鄉的美好情景:現在正是吳中米賤酒甘,吳鬆江上蓴菜鮮嫩,鱸魚肥美的時候。這裏用晉張翰的典故。詞人與張翰同為吳地人,但歸去的目的不同。張翰是“貴得適意”,而詞人卻以表麵豁達的話語,表現內心的不滿與憤慨,也是對友人的安慰。言外之意是說,像稅巽甫這樣有才能、品德高尚的人不被任用,可見當政者的腐敗無能。這樣的政府沒有可以作為的。不如退隱吧。“我住”三句,進一步設想歸去後,兩人交往的融洽情景;我的住處和你一水相連,不妨經常趁著月色乘船造訪。這裏不寫其他交往情況,而隻寫月夜乘船。一來是本地風光,顯示了江南水鄉的特點,二來是以月色、水光為背景,表現兩人退隱後的閑適自在的生活情趣和高潔的友誼。最後又歸結到送別,緊承前麵的意思,提出:既然不久即將相會,那麽,在長亭折柳送別時,又何必依依不舍呢?
這是一首類似“壯行色”的送別詞,特點是不傷別,反而鼓勵歸去而詩人的矛盾表現在:一方麵為友謀官不得而歉疚,另一方麵又安慰對方不當官也罷,我馬上也回去了。在平淡的措辭中,隱含著對現實的極度憤懣情緒。
- 參考資料:
- 1、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辭典:江蘇古籍出版社,1986年12月:1150-1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