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將宗教拉向生活,但它畢竟是一門宗教。禪宗講求開悟心性,但它亦有外在修道形式。堅持修道,進入清淨的禪境,對於一般人而言,並非易事。功名利欲,易使人迷失。而生計人情,亦使人易生退轉之心。是否能入禪,不僅是心智的問題,亦關涉心誌。該詩便寫一位艱難地邁向禪門的僧人。僧人返家一轉,卻急急地要歸山去,隻因深山裏才可禪定,可見這是一個初學者。他家庭生活的清貧更加重了他修道的清苦,他從小所受的中土文化的傳統教育——孝養父母、友愛兄弟更使他難以出家。可是他畢竟走了。掙脫各種羈絆進入禪門,是須有勇猛精進的精神的。經過艱難的雪路跋涉,他終於到達了一個燦爛的境界:裝飾著鮮花的禪院與山嶽的秀色交相輝映。而此時,他還須勤行修習,使自己所修之功德不退失退轉。試想暮色蒼茫之時,瑟瑟鬆風、冷冷孤月,他是否會覺得清苦,他是否又會牽記起家裏的親人。解脫煩惱,修成正覺真須有不退轉之菩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