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詠的是“鳳凰”。鳳凰是傳說中的“神鳥”(《說文》),生長在南方“丹穴山”中。《大戴禮記》說它是“羽蟲”之“長”,所以棲、食也與凡鳥不同:“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詩經·大雅·卷阿》鄭玄箋)。這就是此詩開頭所說的“鳳凰集南嶽,徘徊孤竹根”之意。詩人之歌詠鳳凰,不僅因為它有此神奇的習性,更矚意於它那絕世高蹈的懷抱:“於心有不厭(足),奮翅淩紫氛。”——它根本鄙棄“鳥為食亡”之俗,不滿足於“竹實”之食,而要奮展巨翼,掠過九霄的紫霞,高遠地飛翔!後一句以鳳凰淩空“奮翅”的動態形象,表現它絕世超俗的高遠之誌,運筆勁健,富於陽剛之美。讀過莊子《逍遙遊》和宋玉《對楚王問》的人都記得,當鶤鵬、鳳凰“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之際,“學鳩”、鷃鳥之輩曾以其井蛙之見,對它們加以無知的嘲問。宋玉因此有“鳳皇上擊九千裏,絕雲霓、負蒼天,翱翔乎杳冥之上。夫蕃籬之鷃,豈能與之料天地之高哉”之語,將這類鬥筲之輩一筆罵倒。詩人大約正有感於此,所以接著兩句便借鳳凰之口,對無知之輩的嘲問,作出了聲震雲天的回答:“豈不常勤苦,羞與黃雀群!”意謂:正是為了不與世俗之輩同流合汙,我才不避勤苦、投入搏擊風雲的鬥爭生涯的嗬!詩人仰望雲空、激動不已,不禁又悠然神往地追問一句:“那麽,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歸來?”鳳凰的回答幹脆利落:“將須聖明君”。意謂:到了明君臨世的時候,我就將萬裏來歸!這四句抒寫鳳凰之誌,詩人將其置於“奮翅淩紫氛”之後,便造出了一種高天傳音的雄奇境界。絕世高蹈的鳳鳥,正淩空遠去,萬裏雲天卻還隆隆地回蕩著它那高傲的鳴叫,這壯懷是書寫在高天白雲之上的嗬!
- 參考資料:
- 1、語文學刊, Journal of Chinese, 1988年04期
- 2、少年文藝(寫作版), Kids Literature, 2007年12期
- 3、小作家選刊(小學生版), 2006年0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