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裏在泰山下。迷信傳說,人死之後魂魄歸於蒿裏。歌的開頭提出疑問:“蒿裏誰家地?”疑問的所以提出,在於下一句:“聚斂魂魄無賢愚。”人間從來等級森嚴,凡事分別流品,絕無混淆,似乎天經地義。所以詩人不解:這“蒿裏”究看是怎樣一個地方,那裏為什麽不分賢愚貴賤?人間由皇帝老子、王公大臣及其鷹犬爪牙統治,那麽,這另一個世界,是“誰家”的天下,歸誰掌管呢?人活著的時候絕無平等可言,死後就彼此彼此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後兩句說,“鬼伯”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一旦他叫你去,你想稍稍踟躕一下也不可能。“催促”得那樣急,到底為的什麽?求情禱告不行,威逼利誘也不行。人間的萬能之物——權勢、金錢、這時候完全失去效用,不能代死。這其中的道理又是什麽呢?看來,“鬼伯”是最公正廉潔的。然而,他可敬卻不可親,沒有人不怕他。不管鳳子龍孫,也不管皇親國戚,他都是一副鐵麵孔,決不法外開恩,也不承認特權。無論什麽人,對他都無計可施。
這篇歌辭反映人們對生死問題的種種思索。但由於時代和科學水平的局限,其認識還不能離開唯心論的前提。
藝術表現上,此詩則以自然見其本色。全篇四句,兩兩設為問答,如隨口吟唱,聯類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