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黃鳥》是詩人為苦難人民喊出的悲憤之聲,寫出流落異鄉人的痛苦。不是天災人禍,誰也不肯流落他鄉。但命運使然,無可奈何。詩中的主人公在異鄉遭到他人不友好的對待,心情很壞,當他看到黃鳥成群飛來,啄食自己辛苦種下的糧食時,一股怨氣便從中而出。其實,他心裏憤恨的是經常欺負、歧視他的當地人,是拿這些黃雀作比而已。
此詩與《魏風·碩鼠》一起展示了古代社會的一個現實:碩鼠為患家園,黃鳥做惡他鄉。非但樂土天國無處可求,就連此邦之人,也是“不我肯穀”、“不可與明”,甚至“不可與處”。這些背井離鄉的人在異鄉遭受剝削壓迫和欺淩,更增添了對邦族的懷念,“言旋言歸”,“複我邦族”,還是返回故土吧!雖然不能逃避碩鼠、黃鳥、惡人,但或許還能在和親人的依傍中尋求些許暖意,給這充滿傷痛的心以解脫的慰藉和沉醉。
全詩三章往複加強,不斷地對黃鳥進行控訴,不斷地對當地人進行批評,批評他們不能善待異鄉人,不能進行心對心的交流,不能和平共處;不斷地表達著快快回到親人身旁的願望。
聽著這來自遠古的動人心魄、直衝雲霄的憤怒悲慟的呼聲,就連今天的人也禁不住為這位生活於亂離之世的詩人的不幸遭遇灑一掬同情之淚了。文學是活的社會生活與心靈體驗的曆史,《小雅·黃鳥》這首詩,正是春秋末葉社會政治腐敗、經濟衰退、世風日下之壞亂景象的一個極具典型意義的縮影。作者在這裏所要表達的是一種不堪忍受剝削和壓榨的憤怒和對世道人心的徹底絕望。
在立意方麵,這首詩與《魏風·碩鼠》有異曲同工之妙:即以“啄我之粟”的黃鳥發端,類比起興,以此影射“不可與處”的“此邦之人”,既含蓄生動,又表現了強烈的愛憎感情。
- 參考資料:
- 1、薑亮夫 等.先秦詩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377-3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