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遠,俾我獨兮。
英英白雲,露彼菅茅。天步艱難,之子不猶。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
樵彼桑薪,卬烘於煁。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鼓鍾於宮,聲聞於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
有鹙在梁,有鶴在林。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遠,俾我疧兮。
白華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遠,俾我獨兮。
英英白雲,露彼菅茅。天步艱難,之子不猶。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
樵彼桑薪,卬烘於煁。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鼓鍾於宮,聲聞於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
有鹙在梁,有鶴在林。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遠,俾我疧兮。
譯文
芬芳菅草開白花,白茅束好送給他。如今這人去遠方,使我孤獨守空房。
濃濃雲霧空中飄,沾濕菅草和絲茅。我的命運多艱難,他還不如雲露好。
滮水緩緩向北流,浸潤稻田綠油油。邊號邊歌心傷痛,思念那人在心頭。
砍那桑枝作柴薪,燒在灶裏暖在身。想起那個健美人,實在讓我傷透心。
宮內敲起大樂鍾,聲音必定外麵聞。懷念使我神不寧,你卻視我如路人。
醜惡禿騖在魚梁,高潔白鶴在樹林。
想起那個健美人,實在煎熬我的心。
一對鴛鴦在魚梁,嘴插翅下睡得香。可恨這人沒良心,轉眼之間把我忘。
扁扁平平乘車石,雖然低下有人踩。恨他離我如此遠,讓我痛苦實難挨。
此詩八章,每四句為一章。第一章以菅草和白茅相束起興,映射夫婦之間相親相愛正是人間常理。其中的菅草白華和茅草之白有象征純潔與和諧的愛情意義,與《召南·野有死麕》中的“白茅包之”“白茅純束”相參證,可見“白茅”在當時是一個常用的帶有象征意義的意象。本來常理不言自明,可是這裏偏偏是“之子之遠,俾我獨兮”。一正一反,奠定全詩淒婉哀傷的悲劇基調。
第二章以白雲普降甘露滋潤那些菅草和茅草,反興丈夫違背常理,不能與妻子休戚與共。雖然從字麵上看是白雲甘露對菅草茅草的滋潤與命運之神對被棄女主人公的不公平之間存在著直接的對應和映射關係,但實際上看似怨天實為尤人,矛頭所向實際是這不遵天理的負心丈夫。
從《詩經》保存的眾多棄婦詩可以看出,無論在民間還是在上層,婚姻中的女性都處於極不平等的地位,如果遇人不良,被遺棄的命運就在所難免。《邶風·穀風》《衛風·氓》《小雅·我行其野》以及此詩從不同角度多方位地表現了這樣的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