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壬子三山被召陳端仁給事飲餞席上作

長恨複長恨,裁作短歌行。何人為我楚舞,聽我楚狂聲?餘既滋蘭九畹,又樹蕙之百畝,秋菊更餐英。門外滄浪水,可以濯吾纓。
一杯酒,問何似,身後名?人間萬事,毫發常重泰山輕。悲莫悲生離別,樂莫樂新相識,兒女古今情。富貴非吾事,歸與白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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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注釋

譯文
長恨啊!實在更長恨!我把它剪裁成《短歌行》。及時唱歌行樂吧!什麽人了解我,來為我跳楚舞?聽我唱楚狂人接輿的《鳳兮》歌?我在帶湖既種了九畹的蘭花,又栽了百畝的蕙,到了秋天可以吃菊花的落花。在我的門外有滄浪的清水可以洗我的絲帶。
請問:一杯酒與身後名譽,哪一件重要?身後名當然重要。但是,現今是人間萬事都是本末倒置,毫發常常是重的,而泰山卻倒很輕。

最悲傷也沒有比生離死別更悲傷的,最歡樂也沒有比結識了一個誌同道合的新朋友更歡樂的。這是古今以來兒女的常情。富貴不是我謀求的事,還是回到帶湖的家去,與我早已訂立過同盟的老朋友白鷗聚會的好。

鑒賞

辛棄疾的這首她水調歌頭》,是一首感時撫事的答別之作。

此詞上片分兩層,前兩韻是第一層,直接抒寫詩人的“長恨”和“有恨無人省”的感慨。作者直接以“長恨複長恨,裁作短歌行”句開篇,乍看似覺突兀;其實稍加思索,就會明白其深刻的感情背景。由於北方金朝的入侵,戰亂不息,被占區人民處在金人統治之下,而偏安一隅的南宋小朝廷卻非但不圖恢複,還對主張抗金北伐的人士加以壓製和迫害,作者就曾多次受到打擊。這對於一個誌在恢複的愛國者來說,不能不為此而感到深切的痛恨。

創作背景

辛棄疾於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年)初,辛棄疾出任福建提點刑獄。是年冬天,被宋光宗趙淳召見,由三山(今福建福州)赴臨安。雖然新年將到,也隻得立即起程,當時正免官家居的陳峴(字端仁)為他設宴餞行。在陳端仁為他餞行的宴會上,寫了這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