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哀過舊宅,悲淚應心零。
借問為誰悲?懷人在九冥。
禮服名群從,恩愛若同生。
門前執手時,何意爾先傾!
在數竟不免,為山不及成。
慈母沈哀疚,二胤才數齡。
雙位委空館,朝夕無哭聲。
流塵集虛坐,宿草旅前庭。
階除曠遊跡,園林獨餘情。
翳然乘化去,終天不複形。
遲遲將回步,惻惻悲襟盈。
銜哀過舊宅,悲淚應心零。
借問為誰悲?懷人在九冥。
禮服名群從,恩愛若同生。
門前執手時,何意爾先傾!
在數竟不免,為山不及成。
慈母沈哀疚,二胤才數齡。
雙位委空館,朝夕無哭聲。
流塵集虛坐,宿草旅前庭。
階除曠遊跡,園林獨餘情。
翳然乘化去,終天不複形。
遲遲將回步,惻惻悲襟盈。
譯文
憑吊舊宅含悲痛,心傷難止淚飄零。
問我如今為誰悲?所懷之人在幽冥。
按禮成服為堂弟,恩情不減同胞生。
門前執手話別時,誰料你會先凋殞。
天數命定不免死,建功立業竟未成。
慈母哀傷心沉痛,二子尚且是幼童。
夫妻靈位置空館,早晚寂寞無哭聲。
灰塵堆積在空座,隔年雜草生前庭。
台階荒廢無蹤跡,唯有園林留遺情。
暗隨自然消逝去,終古不再見身形。
腳步沉重緩緩歸,憂傷悲痛淚沾襟。
這首詩約作於晉安帝義熙八年(412年),陶淵明四十八歲。這一年,陶淵明全家離開南村,回到闊別六年的上京裏老家。
陶淵明全家回到上京裏後,感到物遷人非,非常惻愴,他憑吊了從弟敬德的舊宅,寡奶遺孑,虛坐生塵,更觸動悲懷。
盡管陶淵明深知自然規律不可抗拒,人死不能複活,仍為從弟功業未成一簣而悲歎,為從弟在“上有老下有小”最需要他的時候辭世而感傷。從弟的舊宅如今已物是人非,隻剩下他和妻子落滿灰塵的靈位和庭園荒草以及園林餘情了,陶淵明不禁步履沉重遲緩,眼淚沾滿衣襟。
禮服製度決定人與人的親疏關係,金錢財富決定人與人的感情距離。陶淵明對失去從弟會如此悲痛,反映了他不受禮法製度和世俗偏見的約束,將情感置於禮法和世俗之上,從容於禮法和世俗之外。全詩體現了陶淵明情感至上和逍遙自佚的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