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鼇湧出滄溟,影橫棧壁迷煙墅。樓台對起,闌幹重憑,山川自古。梁苑平蕪,汴堤疏柳,幾番晴雨。看天低四遠,江空萬裏,登臨處、分吳楚。
兩岸花飛絮舞。度春風、滿城簫鼓。英雄暗老,昏潮曉汐,歸帆過櫓。淮水東流,塞雲北渡,夕陽西去。正淒涼望極,中原路杳,月來南浦。
翠鼇湧出滄溟,影橫棧壁迷煙墅。樓台對起,闌幹重憑,山川自古。梁苑平蕪,汴堤疏柳,幾番晴雨。看天低四遠,江空萬裏,登臨處、分吳楚。
兩岸花飛絮舞。度春風、滿城簫鼓。英雄暗老,昏潮曉汐,歸帆過櫓。淮水東流,塞雲北渡,夕陽西去。正淒涼望極,中原路杳,月來南浦。
譯文
都梁山湧出茫茫江海,穿越棧道峭壁在煙雲迷蒙的原野上流過。在這樓台疊立之處登高再次憑欄遠望,看這亙古不變的山川湖澤。梁苑平坦無壑,汴堤上綠柳萬棵,曾經曆了幾番晴日曬照又經過幾番風吹雨打。看天空遠遠地與大地接連,江河萬裏空蕩無邊。我登安的高山正是吳、楚的界線。
落花飛絮飄舞在兩岸,春風一到,山下滿城鑼鼓喧天。
英雄已漸漸地衰老,黃昏和拂曉、漲潮又退潮,載著不斷歸來的白帆、搖不完的櫓篙。淮水難阻向東流淌,邊塞以北雲霧繚繞,殘陽西沉餘暉斜照。我正在淒涼的景象中遠望,中原之路茫茫渺渺,一輪明月升上江河南岸的樹梢。
作者身處南宋末期,北方蒙古正虎窺江南,南宋江山大有朝不保夕的危險。故麵對淮水兩岸的青山,作者聯想到曾經作為宋金分界線的淮水,最終未能阻擋金兵南下,由此寫下這首詞。
上片,寫眼前無限開闊淒迷的景象。 一個“湧”字,將靜立的大山寫得極富有動感。如此突兀奇崛的神來之筆,能感受到他那無窮的詩思也是從這裏噴湧而出,讀者很自然地就想起吳文英登蘇州靈岩山的天外奇想:“渺空煙四遠,是何年、青天墜長星?”(《八聲甘州》)天上掉下的巨旱,水中湧出的巨鼇,真是異曲而同工。“影橫”句寫山問黃昏暮靄景象。“樓台對起”三句,交代自己重來登臨以及全詞的“視點”所在。
山川依舊,是詞人兩次來此憑欄的感受,也隱含了對南北對峙形勢發生了變化而南宋仍然偏安一隅、仍然劃淮水為疆界的喟歎。詞人舉目北望,但見天低四遠,江空萬裏。梁苑和汴堤都極其遙遠,非目力所能及,想象之中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片荒蕪野草的梁苑,垂柳稀疏的運河。它們與苦難的民族一起經曆了許多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