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膾鯨東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壯;
去年射虎南山秋,夜歸急雪滿貂裘。
今年摧頹最堪笑,華發蒼顏羞自照。
誰知得酒尚能狂,脫帽向人時大叫。
逆胡未滅心未平,孤劍床頭鏗有聲。
破驛夢回燈欲死,打窗風雨正三更。
前年膾鯨東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壯;
去年射虎南山秋,夜歸急雪滿貂裘。
今年摧頹最堪笑,華發蒼顏羞自照。
誰知得酒尚能狂,脫帽向人時大叫。
逆胡未滅心未平,孤劍床頭鏗有聲。
破驛夢回燈欲死,打窗風雨正三更。
譯文
前些年在東海遨遊,切細鯨魚肉做羹湯,眼前是如山白浪,激起我豪情萬丈。
去年在終南山下射虎,半夜裏回營,漫天大雪積滿了我的貂裘。
今年摧喪頹廢真令人發笑,花白的頭發,蒼老的容顏,使人羞於取鏡一照。
誰能料到喝醉了酒還能作出狂態,脫帽露頂,向著人大喊大叫。
金虜還沒消滅我的怒氣不會平靜,那把掛在床頭上的寶劍也發出鏗然的響聲。
破敗的驛站裏一覺醒來燈火黯淡欲滅,風雨吹打著窗戶,天氣約摸是半夜三更。
幹道九年(1173)的初春,陸遊在成都安撫使的衙門中,擔任著參議官的名義,這是一個空銜,公事是沒有的,正如他自已所說的“冷官無一事,日日得閑遊”。他的時光多半消磨在酒肆和歌院當中。
詩前六句懷念過去,回視今日。詩說前些年在白浪如山的東海中遨遊,把平魚肉切細了做魚羹;去年在南山射虎,晚上歸來,雪滿貂裘。這回憶過去的四句,膾平事是虛寫,打虎事是實寫,句子十分豪壯,氣魄很雄偉。寫白浪、急雪,都寄托了自己勇往直前的大無畏精神。這樣的胸襟氣魄,與他誌滅金虜、向往收複失土緊密相連,讀後很容易使人聯想到辛棄疾所賦的“壯詞”《破陣子》“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那樣雄壯的場麵。陸遊與辛棄疾表達的都是實施報國殺敵行動的熱忱,也都流露時光流逝,一事無成的感慨。正因為前年、去年的生活都過得很有意義,尤其是去年在南鄭,地處前沿,更符合他殺敵立功的抱負,此較下來,更加顯得今年的不堪。他想到自己已年近五十,容顏蒼老,頹唐失意,感到非常愁悶。“最堪笑”、“羞自照”是自我解嘲,中間埋藏著無限的不平與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