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崔崔,雄狐綏綏。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葛屨五兩,冠緌雙止。魯道有蕩,齊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從止?
蓺麻如之何?衡從其畝。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極止?
南山崔崔,雄狐綏綏。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葛屨五兩,冠緌雙止。魯道有蕩,齊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從止?
蓺麻如之何?衡從其畝。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極止?
譯文
南山巍峨高峻,雄狐緩步獨行。魯國大道寬闊,文薑由此嫁人。既然嫁給魯君,為何思念難禁?
葛布麻鞋成對,冠帽結帶成雙。魯邦國道寬廣,公主經此嫁郎。既然貴為國母,何必眷戀故鄉?
種麻該當怎樣?縱橫耕耘田畝。娶妻該當如何?定要先告父母。既已稟告宗廟,怎容她再恣妄?
劈柴應當如何?沒有利斧不行。娶妻應當怎樣,少了媒人哪成。既然姻緣已結,為何由她恣縱?
注釋
南山:齊國山名,又名牛山。崔崔:山勢高峻狀。
綏綏(suí):緩緩行走的樣子,或曰求匹之貌。
有蕩:即蕩蕩,平坦狀。
齊子:齊國的女兒(古代不論對男女美稱均可稱子),此處指齊襄公的同父異母妹文薑。由歸:從這兒去出嫁。
止:語氣詞,無義。
曷(hé):怎麽,為什麽;懷:懷念。一說來。
屨(jù):麻、葛等製成的單底鞋。五兩:五,通“伍”,並列;兩,“緉”的借省,鞋一雙。
作者開篇描寫雄狐對伴侶的渴望,用意在於影射齊襄公對文薑的覬覦之心。作者以南山和雄狐起興,展示出一種高遠深邃的畫麵:山高樹茂,急切的雄狐四處穿梭,叫聲連連。不僅把詩的背景拉得極其宏大,讓人感到詩作肯定包含豐富的所指,又將齊襄公渴切的思想狀態描摹殆盡,讓其醜惡嘴臉暴露無遺。章末,又用反問進行了諷刺:“既然已經出嫁了,為什麽還對那段私情念念不忘呢?”即是在問文薑,也是在問齊襄公,一箭雙雕,意味深長。
第二章還是訴說前事,但在表達上更進一步。作者影射齊襄公和文薑亂倫的無恥行為時,從尋常事物人手,描述鞋子、帽帶都必須搭配成雙,借以說明世人都各有明確的配偶,所指明確而又表達隱晦,既達到諷刺對象的效果,又顯得不露端倪一後半部分與第一章相似,使情感力度得到更深一步加強。
左傳》記載,公元前694年,魯桓公要去齊國,夫人文薑要求同行,魯桓公隻得答應,文薑和齊襄公趁機相會。後來魯桓公發覺,襄公便設宴款待桓公,趁機將桓公灌醉,然後讓公子彭生在駕車送桓公回國的路上扼死了桓公。這件事暴露後,齊國百姓皆以為恥,這首詩便是在此情境下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