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詞以曲折細膩的筆觸,婉轉反複地抒寫了詞人對於昔日情人無限繾綣的相思之情。全詞直抒情懷,一波三折,委曲回宕,情思悲切,悱惻纏綿。
上片由今及昔,再由昔而今;下片由對方而己方,再寫己方期待對方。
開頭三句,“怨懷無托。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寫怨恨產生的根由;結尾三句,“拚今後,對花對酒,為伊淚落”,是最後的結論;中間的文字則交錯變換地描寫失戀者的思緒,全篇結構層次清楚。上片反複表示相思之情不能斷絕。“怨懷”之所以產生,是因為“情人斷絕”而且“信意遼邈”,致使滿腹的哀怨無所寄托,無法排遣。用連環比喻相思之情,謂相思恰如連環,本不可解,縱然“妙手能解”,那也還不免藕斷絲連,就像“風散雨收”之後,仍然會殘留下輕霧薄雲一樣。接著又用關盼盼“燕子樓”的典故述說縱然是人去樓空,也還剩得“一床弦索”。“床”,是古代的一種較矮的坐具:“弦索”,總指樂器。弦索仍然擺滿床上,蒙著一層灰塵,那是關盼盼的遺物,睹物思人,以喻相思之情不能斷絕。下麵寫芍藥花,又寓含著往日的歡樂與離別後的淒楚。芍藥,是有特殊含義的。《詩經。溱洧》:“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又,芍藥一名“將離”,行將別離之意。“移根換葉”與“舊時紅藥”相關合,“手種”則是以親自栽種芍藥來象征精心培植愛情。
過片用《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句意,表示離別與懷念。汀洲,是水邊送別之地。人已乘舟而去,且遠天角,如今伊人不見,離去久遠,汀洲之杜若漸次成叢,而欲寄無出,亦似愁緒之與日俱增,而欲訴無地。“謾記得”以下幾句,筆鋒陡轉,忽作狠心決絕之辭,謂昔日往還音書,不過是些“閑語閑言”,人已斷絕,留它何用,點個火兒燒掉算了。這是暗用漢樂府《有所思》“拉雜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句意,以示“從今以往,無複相思”之決絕態度。可是,緊接著又拉轉回來,再暗用南朝樂府《西洲曲》“折梅寄江北”句意,請求對方把象征愛情的江南梅花寄來。這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啊。最生總收一筆,表明至死不變的癡心,寫得極其淒苦。“拚今生”,已站好退身步,作了終生不能遂願的準備:“對花對酒”,是說今後雖然有花可賞,有酒可飲,卻唯獨意中人不得相見,那麽,也就隻好“為伊淚落”了。
此詞以寫情為手,寫手人公與情人斷絕之悲。作者善用單字領起下文,如“縱”、“想”、“料”、“望”,“拚”諸字,都使感情深化,文勢轉折,有助於達難達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