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詩共八章,取喻多奇。首章“騂騂角弓,翩其反矣”,是用角弓不可鬆弛暗喻兄弟之間不可疏遠。“兄弟昏姻”是同類連及,並無確指,著重點是同宗兄弟。“兄弟昏姻,無胥遠矣”,為全詩主題句,以下各章,多方申述,皆以此為本。
第二章敘說疏遠王室父兄的危害。“爾之遠矣,民胥然矣;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四句皆以語氣詞煞尾,父兄口氣,語重心長。作為君王而與自家兄弟疏遠,結果必然是上行下效,民風丕變,教化不存。
第三章用兄弟之間善與不善的兩種不同結果增強說服的效果。和善的兄弟相互平安相處,泰然自得,不和的兄弟相互殘害,不能自保。如果說這一章還是因說理的需要而作的正反兩方麵的假設,那麽第四章則是通過現實中已成為風氣的責人不責己的小人做法直言王行不善的社會惡果。“民之無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讓,至於己斯亡”,不善良的兄弟間隻知相互怨怒,不顧禮儀道德,為爭爵祿地位各不相讓,涉及一己小利便忘了大德。
第五、六兩章以奇特的比喻、切直的口吻從正反兩方麵勸誘駒王。隻有自身行為合乎禮儀,才能引導小民相親為善。“老馬反為駒,不顧其後”,取譬新奇,以物喻人,指責小人不知優老而顛倒常情的乖戾荒唐,一個“反”字凸現出強烈的感情色彩。“如食宜饇,如酌孔取”,正麵教導養老之道。第六章更是新意新語競出。“毋教猱升木,如塗塗附”;用猿猴不用教也會上樹,泥巴塗在泥上自然粘牢比喻小人本性無德,善於攀附,如果上行不正,其行必有過之。後兩句“君子有徽猷,小人與屬”,又是正麵勸戒,如果駒王有美德,小民也會改變惡習,相親為善的。此意與後世所謂“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正相一致。
詩的最後兩章以雪花見日而消融,反喻小人之驕橫而無所節製和不可理喻。“莫肯下遺,式居婁驕”和“如蠻如髦”說的是小人,卻暗指駒王無道。有鑒於此,詩人不禁長歎“我是用憂”,此“憂”非為自身憂,也非為小人憂,而是為國家為天下而深懷憂患。
全詩因是父兄口吻,所以“少微婉,多切直”(陳子展《詩經直解》引孫鑛語),少了一些通常意義上的詩味。又正因為是父兄口吻,全詩以氣貫通,或取譬,或直言,都在光怪陸離中顯示出一種酣暢,一種奔湧的激情。因此孫鑛給出“風骨自高奇”的評價。
- 參考資料:
- 1、薑亮夫 等.先秦詩鑒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491-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