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涉世家》賞析

《陳涉世家》是秦末農民起義領袖陳勝、吳廣的傳記。文中真實、完整地記述了爆發這次農民大起義的原因、經過和結局,表現了陳涉在反對秦王朝暴政鬥爭的關鍵時刻所發揮的重要作用,以顯示他洞察時局的能力和卓越的組織領導才幹,從中反映了農民階級的智慧、勇敢和大無畏的鬥爭精神。文章也比較生動地描寫了陳涉和吳廣的形象。陳涉出身雇農,胸懷大誌,有政治遠見,他要求人民從“苦秦”中解放出來;他聰明果斷,具有組織群眾、製定策略、指揮戰爭的卓越才幹,是農民階級的傑出領袖。吳廣雖然刻畫簡略,但從他與謀起義、誘殺將尉等事跡中,也表現了非凡的機智勇敢和反抗精神。在他們身上,都充分地表現了中國古代勞動人民以不甘忍受黑暗統治而敢於鬥爭的英雄氣概。文章也寫到了起義軍內部的不和及自相殘殺,陳涉稱王之後的貪圖享受、信用奸邪、脫離群眾,表明了農民階級的局限性。作者善於把握曆史事件的發展進程,又善於運用語言、動作、神態描寫等多種技巧來塑造人物形象,從而生動真實地再現了這一場偉大鬥爭的圖景。

《陳涉世家》一文在寫作上按事件的發展順序記事。寫起義過程,先寫起義的原因和起義前的謀劃,再寫起義的爆發和發展,直至政權的建立,脈絡非常清晰。在記述中,則采取了先因後果的寫法。寫起義的動機,則先寫暴秦的嚴刑峻法;寫起義的發生,則又先寫將尉的殘酷等等。都入情入理,有力地突出了起義的正義性。文中還通過典型細節的描寫,對起義的過程、浩大的聲勢以及起義領袖的精神麵貌,進行了較為充分的展現,從而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文生動地記述了從大澤鄉起義到張楚政權建立這一段曆史進程,再現了陳勝、吳廣兩位起義領袖的英雄本色。陳勝有很高的階級覺悟,並且懷有“鴻鵠之誌”。這表現在傭耕時與同伴的對話中,表現在並殺兩尉之後麵對徒屬所作的講演中,尤其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語,是對封建世襲製度的有力否定和批判。正是由於他富有遠見,他的話具有鼓動性,才能收到徒屬皆日“敬受命”的效果。作為起義領袖,陳勝和吳廣都能審時度勢、機智果斷,為起義作出周密的謀劃和部署。“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是陳涉等人起義的直接原因。麵臨必死處境時,陳勝和吳廣當機立斷,密謀起義,決心率眾闖出一條生路來,說明他們對起義的時機把握得很好。二人密謀中,陳勝對時局作了精辟的分析,把握了“天下苦秦久矣”這一社會背景。在這種分析的基礎上,決定打出公子扶蘇和項燕的旗號——因為“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項燕數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死,或以為亡”,提出這一口號,則“宜多應者”。他們在卜者啟發下,精心策劃丹書魚腹和篝火狐鳴兩件“靈異”事件,騙過了其他戍卒的耳目。他們合演的殺將尉的雙簧戲,成功地點燃了起義的導火線,這些都能說明他們善於謀劃。後文中的“諸郡縣,苦秦吏者”照應上文“天下苦秦久矣”,“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陳涉”與上文“宜多應者”相呼應,這兩句話的前後照應說明了陳勝的分析完全正確,體現了他洞察時局的能力。也正是陳涉這種謀劃、洞察的能力,才造成起義一呼百應,並迅速遍及全國局麵。

陳勝、吳廣在密謀起義之時曾找人算卦,後來又在卜者暗示下演出了丹書和狐鳴兩出騙局。這種為推翻一個政權而造輿論的騙術,在中國曆史的改朝換代關頭屢見不鮮。當廣大群眾畏天命的意識很濃厚的時候,舉事者想要“威眾”,以種種騙術把自己表現成受命於天的超人是最取巧、最見效的手法。然而,陳勝、吳廣自己並不迷信天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才是他們的真實思想。作者司馬遷更在記敘陳勝、吳廣行卜時,特意點破“卜者知其指意”,既“知其指意”,則“足下事皆成,有功”雲雲,至於“卜之鬼乎”,分明是在參與密謀。《陳涉世家》在行文中使此類騙術昭然若揭,《高祖本紀》中對劉邦製造的斬蛇之類的神話也持保留態度,這都體現了司馬遷進步的的曆史觀。

兩個將尉在大澤鄉起義中並沒有過失,他們和吳廣的一場衝突是起義領袖預謀的,但最終仍不免一死。這是因為他們是秦王朝勢力的代表人物,在殘酷的階級鬥爭麵前,充當了起義軍的對立麵,故難逃成為犧牲品的命運。攻下蘄縣這第一個縣城後,陳勝和吳廣及時派葛嬰帶領人馬到蘄縣以東開辟新戰場,以便迅速打開局麵,同時不失時機地立國稱王,建立起農民政權。這些都說明他們在起義初期戰略戰術運用得當,成功地擔當了領袖的責任。陳勝在戰鬥中披堅執銳、身先士卒,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這些都是領袖人物不可或缺的素質,在陳勝、吳廣身上明顯地體現出來。

上述人物性格特點是通過具體事件或細節的記敘表現出來的,不難看出,《史記》在為一個個曆史人物立傳時,不僅記錄其生平大端,而且注意揭示人物的精神風貌,同時展示與人物活動相關的背景、環境,從而再現當時社會生活的真實畫麵,這正是《史記》文學性的主要體現。

參考資料:
1、《重點難點解析》 高慧麗 《山西教育(教學版)》2004年08期
2、《中的語言藝術》 高續華 《語文教學與研究》2012年31期

原文《陳涉世家》

[兩漢] 司馬遷

陳勝者,陽城人也,字涉。吳廣者,陽夏人也,字叔。陳涉少時,嚐與人傭耕,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曰:“苟富貴,無相忘。”傭者笑而應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陳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二世元年七月,發閭左謫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次當行,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乃謀曰:“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陳勝曰:“天下苦秦久矣。吾聞二世少子也,不當立,當立者乃公子扶蘇。扶蘇以數諫故,上使外將兵。今或聞無罪,二世殺之。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項燕為楚將,數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死,或以為亡。今誠以吾眾詐自稱公子扶蘇﹑項燕,為天下唱,宜多應者。”吳廣以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陳勝﹑吳廣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眾耳。”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中。卒買魚烹食,得魚腹中書,固以怪之矣。又間令吳廣之次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往往語,皆指目陳勝。

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將尉醉,廣故數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眾。尉果笞廣。尉劍挺,廣起,奪而殺尉。陳勝佐之,並殺兩尉。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nìng有種乎!”徒屬皆曰:“敬受命。”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袒右,稱大楚。為壇而盟,祭以尉首。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攻大澤鄉,收而攻蘄qí。蘄下,乃令符離人葛嬰將兵徇蘄以東。攻銍、酂、苦、柘、譙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餘,卒數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譙門中。弗勝,守丞死,乃入據陳。數日,號令召三老﹑豪傑與皆來會計事。三老﹑豪傑皆曰:“將軍身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複立楚國之社稷jì,功宜為王。”陳涉乃立為王,號為張楚。當此時,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陳涉。乃以吳叔為假王,監諸將以西擊滎陽。令陳人武臣、張耳、陳餘徇趙地,令汝陰人鄧宗徇九江郡。當此時,楚兵數千人為聚者,不可勝數。

葛嬰至東城,立襄強為楚王。嬰後聞陳王已立,因殺襄強,還報。至陳,陳王誅殺葛嬰。陳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吳廣圍滎陽。李由為三川守,守滎陽,吳叔弗能下。陳王征國之豪傑與計,以上蔡人房君蔡賜為上柱國。

周文,陳之賢人也,嚐為項燕軍視日,事春申君,自言習兵,陳王與之將軍印,西擊秦。行收兵至關,車千乘,卒數十萬,至戲,軍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子生,悉發以擊楚大軍,盡敗之。周文敗,走出關,止次曹陽二三月。章邯追敗之,複走次澠池十餘日。章邯擊,大破之。周文自剄,軍遂不戰。

武臣到邯鄲,自立為趙王,陳餘為大將軍,張耳、召騷為左右丞相。陳王怒,捕係武臣等家室,欲誅之。柱國曰:“秦未亡而誅趙王將相家屬,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立之。”陳王乃遣使者賀趙,而徙係武臣等家屬宮中,而封耳子張敖為成都君,趣趙兵,亟入關。趙王將相相與謀曰:“王王趙,非楚意也。楚已誅秦,必加兵於趙。計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廣也。趙南據大河,北有燕、代,楚雖勝秦,不敢製趙。若楚不勝秦,必重趙。趙乘秦之弊,可以得誌於天下。”趙王以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穀卒史韓廣將兵北徇燕地。

燕故貴人豪傑謂韓廣曰:“楚已立王,趙又已立王。燕雖小,亦萬乘之國也,原將軍立為燕王。”韓廣曰:“廣母在趙,不可。”燕人曰:“趙方西憂秦,南憂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彊,不敢害趙王將相之家,趙獨安敢害將軍之家!”韓廣以為然,乃自立為燕王。居數月,趙奉燕王母及家屬歸之燕。

當此之時,諸將之徇地者,不可勝數。周市北徇地至狄,狄人田儋殺狄令,自立為齊王,以齊反擊周市。市軍散,還至魏地,欲立魏後故寧陵君咎為魏王。時咎在陳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與立周市為魏王,周市不肯。使者五反,陳王乃立寧陵君咎為魏王,遣之國。周市卒為相。

將軍田臧等相與謀曰:“周章軍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圍滎陽城弗能下,秦軍至,必大敗。不如少遺兵,足以守滎陽,悉精兵迎秦軍。今假王驕,不知兵權,不可與計,非誅之,事恐敗。”因相與矯王令以誅吳叔,獻其首於陳王。陳王使使賜田臧楚令尹印,使為上將。田臧乃使諸將李歸等守滎陽城,自以精兵西迎秦軍於敖倉。與戰,田臧死,軍破。章邯進兵擊李歸等滎陽下,破之,李歸等死。

陽城人鄧說將兵居郯,章邯別將擊破之,鄧說軍散走陳。銍人伍徐將兵居許,章邯擊破之,伍徐軍皆散走陳。陳王誅鄧說。

陳王初立時,陵人秦嘉﹑銍人董譄﹑符離人朱雞石﹑取慮人鄭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將兵圍東海守慶於郯。陳王聞,乃使武平君畔為將軍,監郯下軍。秦嘉不受命,嘉自立為大司馬,惡屬武平君。告軍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聽!”因矯以王命殺武平君畔。

章邯已破伍徐,擊陳,柱國房君死。章邯又進兵擊陳西張賀軍。陳王出監戰,軍破,張賀死。

臘月,陳王之汝陰,還至下城父,其禦莊賈殺以降秦。陳勝葬碭,諡曰隱王。

陳王故涓人將軍呂臣為倉頭軍,起新陽,攻陳下之,殺莊賈,複以陳為楚。

初,陳王至陳,令銍人宋留將兵定南陽,入武關。留已徇南陽,聞陳王死,南陽複為秦。宋留不能入武關,乃東至新蔡,遇秦軍,宋留以軍降秦。秦傳留至鹹陽,車裂留以徇。

秦嘉等聞陳王軍破出走,乃立景駒為楚王,引兵之方與,欲擊秦軍定陶下。使公孫慶使齊王,欲與並力俱進。齊王曰:“聞陳王戰敗,不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請而立王!”公孫慶曰:“齊不請楚而立王,楚何故請齊而立王!且楚首事,當令於天下。”田儋誅殺公孫慶。

秦左右校複攻陳,下之。呂將軍走,收兵複聚。鄱盜當陽君黥布之兵相收,複擊秦左右校,破之青波,複以陳為楚。會項梁立懷王孫心為楚王。

陳勝王凡六月。已為王,王陳。其故人嚐與傭耕者聞之,之陳,扣宮門曰:“吾欲見涉。”宮門令欲縛之。自辯數,乃置,不肯為通。陳王出,遮道而呼涉。陳王聞之,乃召見,載與俱歸。入宮,見殿屋帷帳,客曰:“夥頤!涉之為王沉沉者!”楚人謂多為夥,故天下傳之,夥涉為王,由陳涉始。客出入愈益發舒,言陳王故情。或說陳王曰:“客愚無知,顓妄言,輕威。”陳王斬之。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陳王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將徇地,至,令之不是者,係而罪之,以苛察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輒自治之。陳王信用之。諸將以其故不親附,此其所以敗也。

陳勝雖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將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高祖時為陳涉置守頉三十家碭,至今血食。

褚先生曰:地形險阻,所以為固也;兵革刑法,所以為治也。猶未足恃也。夫先王以仁義為本,而以固塞文法為枝葉,豈不然哉!吾聞賈生之稱曰:

“秦孝公據肴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嚐,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橫,兼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之眾。於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製其兵。嚐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而延敵,九國之師逡巡遁逃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於是從散約解,爭割地以賂秦。秦有餘力而製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飄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樸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係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裏。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溪以為固。良將勁駑,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裏,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始皇既沒,餘威震於殊俗。 然陳涉甕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倔起阡陌之中,率罷散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而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肴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不銛於鉤戟長铩也;適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為家,肴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索隱述讚】天下匈匈,海內乏主,掎鹿爭捷,瞻烏爰處。陳勝首事,厥號張楚。鬼怪是憑,鴻鵠自許。葛嬰東下,周文西拒。始親朱房,又任胡武。夥頤見殺,腹心不與。莊賈何人,反噬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