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句“臨水一長嘯”采用情感迸發式的寫法領起全篇,把臨水垂釣與發泄悲憤情緒融合起來,痛定思痛、長歌當哭的詩人形象躍然紙上,給人以震撼靈魂的感染力。
緊接著便回首往事,概述人生旅途的變化,宦海沉浮、仕途得失、人間冷暖、世事盈虛,盡在一聲長嘯之中。
詩中江州之貶在詩人心靈所造成的陰影時刻折磨著他,即使臨水垂釣時也揮之不去。“忽思”一語正這種心理狀態的真切表現。
此詩頷聯“三登甲乙第,一入承明廬”,是詩人對前期一帆風順、春風得意情景的追溯,也是對貶謫所受精神創傷的反襯。
那時,他既利用詩歌“補察時政”、“導泄人情”,往往使權貴們聞聲變色。這自然給詩人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可惜好景不長,逝者如流,這種回憶也帶有濃濃的苦澀味了。
後兩聯則表現了詩人後期的思想變化。這一聯寫的是詩人身遭貶謫、飽經風霜之後對世事人生的重新審視,也是他尋求心理平衡的一種自慰。
可以看出,白居易頭腦中的儒家入世思想逐漸讓位於釋、道出世思想。全詩以“今來伴江叟,沙頭坐釣魚”作結,輕快瀟灑中隱含著深沉的苦悶,自我排遣中透露也幾分達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