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詠梅》評價

陶淵明愛菊,為的是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的閑適;周敦頤喜蓮,為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潔;而陸遊重梅,則為的是“雪虐風饕愈凜然,花中氣節最高堅”的堅貞。這可以從他的《卜算子·詠梅》中得到印證。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讀罷此詩,我們也不禁會生出“天下可憂非一事,書生無地效孤忠”的感慨來。作為一代偉大的愛國詩人,陸遊很早就有“上馬擊狂胡,下馬草君書”的愛國之誌,二十九歲時,他以狀元秀的身份登上仕途可他麵對的不僅僅是一部分賣國求榮的投降派,更麵對著苟且偏安的昏帝王。因此麵對積貧積弱的現實,詩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南宋走“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的破亡之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排擠、貶謫,使詩人不得不發出“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州”的浩然長歎了。盡管如此,但是詩人憂國憂民的情懷,不從俗媚的節操沒有絲毫的改變。即便到了“食且不繼”,因為沒錢,藥也停了吃;因為省燈油,書也沒的讀,甚至不得不連自己常用的酒杯都忍痛賣掉的地步,他仍然足跡不踏權門,他依舊胸懷杜稷,心係百姓。我們從中仿佛聽到了屈原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執著與堅定,我們仿佛看到了杜甫那“窮年憂黎園,歎息腸內熱”的抑鬱與沉重。真可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進亦憂,退亦憂”也正是有這樣的社會背景,有這樣的思想根基,使我們在品讀《詠梅》時,更能清楚地看到詩人那至死不渝的追求。

縱觀全詞,詩人以物喻人,托物言誌,巧借飽受摧殘,花粉猶香的梅花,比喻自己雖終生坎坷,絕不媚俗的忠貞,這也正象他在一首詠梅詩中所寫的“過時自合飄零去,恥向東君更氣憐”。陸遊以他飽滿的愛國熱情,譜寫一曲曲愛國主義詩篇,激勵了並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人,真可謂“雙鬢多年作雪,寸心至死如丹”。

原文《卜算子·詠梅》

[宋代] 陸遊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著 同:著)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