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衡 的 軼事典故

朋友之情
武元衡與白居易早就有過二人以詩相唱和的經曆。武元衡在西川時曾經遊玩前任西川節度使韋令公的舊宅園,園中池邊有一隻很漂亮的孔雀,武元衡遂即興作詩一首,名為《孔雀》,詩曰: 荀令昔居此,故巢留越禽。動搖金翠尾,飛舞碧梧陰。上客徹瑤瑟,美人傷蕙心。會因南國使,得放海雲深。 此詩字裏行間表達了詩人的同情之心,充滿了言外之思,感歎人生的變遷。武元衡對自己的這首五律還算是比較得意,所以回到長安後他將此詩示於朝中大臣,於是引來了眾多詩人的唱和。白居易讀罷此詩覺得此詩對孔雀的描述不盡人如意,形象也不夠鮮明靈活,且情感不夠深沉透徹。因此白居易以詩相和,詩名為《和武相公感韋令公舊池孔雀(同用深字)》,詩曰:“索莫少顏色,池邊無主禽。難收帶泥翅,易結著人心。頂毳落殘碧,尾花銷暗金。放歸飛不得,雲海故巢深。”韓愈、王建也以詩相和。韓愈作《奉和武相公鎮蜀時詠使宅韋太尉所養孔雀》:“穆穆鸞鳳友,何年來止茲。飄零失故態,隔絕抱長思。翠角高獨聳,金華煥相差。坐蒙恩顧重,畢命守階墀。”王建作《和武門下傷韋令孔雀》:“孤號秋閣陰,韋令在時禽。覓伴海山黑,思鄉橘柚深。舉頭聞舊曲,顧尾惜殘金。憔悴不飛去,重君池上心。” 三詩相比,韓詩稍顯遜色,而白、王二詩俱佳,特別是白居易的唱和詩,在韻律上回應了武元衡的原作,同時也在情感上比武元衡之詩更為深切悲傷,表示孔雀在蜀地滯留已久,有淪落他鄉之感,且羽翮已經殘傷,即便將它放飛也難以重歸故巢了,情感基調感傷至極。

纏綿曖昧
武元衡與白居易雖是同僚又是朋友,然而二人還是情敵。武元衡號稱唐朝第一美男子,在時任西川節度使的時候與當時的美女詩人薛濤的關係極為曖昧。這讓愛慕薛濤的白居易心生嫉妒。武元衡曾賦《贈道者》一詩: 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若到越溪逢越女,紅蓮池裏白蓮開。詩人大加讚美欣賞這位美麗的白衣女子,對她的姿色頗為傾倒。這位風姿綽約的才女讓詩人神往,在詩人心中好似那高雅素潔的白梅一樣純潔無暇。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那麽楚楚動人又含情脈脈。詩人似乎進入到了甜蜜般的夢境之中,他仿佛看到這一白衣女子來到越國的一條溪水邊,走進一群穿著紅色衣裳的浣紗女子中間,那風姿神韻,炫人眼目,就像是開放在一片紅色荷花中的一朵亭亭玉立的白蓮。她那玉潔冰清的風韻婀娜嬌美,自然妙不可言。武元衡出身官宦世家,又是武則天的曾侄孫,不僅自幼聰慧好學,博覽群書,長於詩文,而且神貌俊朗,風神灑脫淡雅。這樣一個美男子又怎能不令美女佳人動心。薛濤也曾作《送友人》更是煽情:“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誰言千裏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詩中字字真切,層層曲折,將那執著的相思之情一步一步推向高潮,“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回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薛濤對友人的思戀是多麽的綿長。人隔千裏,自今夕始,不禁讓人聯想到“千裏佳期一夕休”(李益),詩人的無限深情與遺憾都付諸“離夢”中了。身在蜀中的美女詩人薛濤也曾在武元衡舉辦的宴會上獻詩於武元衡,她的《上川主武元衡相國二首》詩曰:“落日重城夕霧收,玳筵雕俎薦諸侯。因令朗月當庭燎,不使珠簾下玉鉤”“東閣移尊綺席陳,貂簪龍節更宜春。軍城畫角三聲歇,雲幕初垂紅燭新。” 武元衡在蜀中作《題嘉陵驛》: 悠悠風旆繞山川,山驛空濛雨似煙。路半嘉陵頭已白,蜀門西上更青天。 薛濤亦和作《續嘉陵驛詩獻武相國》:“蜀門西更上青天,強為公歌蜀國弦。卓氏長卿稱士女,錦江玉壘獻山川。” 從二人的詩中可以想見,二人在蜀中的纏綿曖昧令白居易等愛慕薛濤的文人才子們嫉妒元和三年,武元衡奏薛濤為校書郎,好似武元衡的貼身秘書。

溫文爾雅
黃門侍郎武元衡到西川去,地方官宴請他。西川從事(州府佐官)楊嗣喝得大醉,強逼武元衡用大酒杯喝酒。武元衡不喝,楊嗣就把酒澆在他身上,並聲稱我用酒來給你洗澡。武元衡一動不動,任他澆完了酒,才緩緩地站起來,換了一身衣服,又參加酒會。

詩讖
武元衡在被刺殺的前夜,作了一首很具有詩讖意味的詩,叫作《夏夜作》,詩道: 夜久喧暫息,池台惟月明。無因駐清景,日出事還生。 冥冥之中,武元衡似有預感而又無能為力去改變未卜之事的發生。寂靜的深夜,沒有了白天的喧囂,惟有那明月高高地懸在夜空,照著池台,但災難卻在不知不覺之中靜悄悄地向著武元衡靠近,給人以“天要下雨,娘要出嫁”的無可奈何之感。

武元衡

武元衡(758―815),唐代詩人、政治家,字伯蒼。緱氏(今河南偃師東南)人。武則天曾侄孫。建中四年,登進士第,累辟使府,至監察禦史,後改華原縣令。德宗知其才,召授比部員外郎。歲內,三遷至右司郎中,尋擢禦史中丞。順宗立,罷為右庶子。憲宗即位,複前官,進戶部侍郎。元和二年,拜門下侍郎平章事,尋出為劍南節度使。元和八年,征還秉政,早朝被平盧節度使李師道遣刺客刺死。贈司徒,諡忠湣。《臨淮集》十卷,今編詩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