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宋詞史上,能比較完整地表現出自我一生行藏出處、心態情感變化的,除朱敦儒之外,就隻有後來的辛棄疾。蘇軾作為新詞風的開拓者,雖然擴大了詞的表現功能,開拓了抒情自我化的方向,但他還沒有將自我完整的人生曆程和整個精神世界寫進詞中(另一半寫在人的詩裏),詩詞的表現功能還有所區分--詞多言情,詩多言誌和敘事。李清照也恪守這種慣例。朱敦儒則進一步發揮了詞體抒情言誌的功能,不僅用詞來抒發自我的人生感受,而且以詞表現社會現實,詩詞的功能初步合一,從而給後來的辛派詞人以更直接的啟迪和影響。辛棄疾《念奴嬌》詞就明確說是“效朱希真體”,陸遊年青時曾受知於朱敦儒,為人與作詞都受朱敦儒的熏陶,他的名作《卜算子·詠梅》即與朱敦儒的《卜算子》(古澗一枝梅)風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