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體上說,許渾缺乏對現實的自覺關注與剛健高朗的性格,追尋曠逸閑適、逃避社會的思想在他詩中顯得更特出。所以,盡管他也寫過不少詠史詩,如“荒台麋鹿爭新草,空苑鳧鶩占淺莎”(《姑蘇懷古》),“行殿有基荒薺合,陵園無主野棠開”(《淩歊台》)之類,但他在歎息的同時並沒有批判意味,而是情緒更偏於消沉,一味哀歎歲華變遷,給人以灰暗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大量地寫的是消極恬退的閑適詩。
從藝術角度來看,正因為他反複詠歎個人境遇和描寫閑適的生活,詩的內容很單調,雖然技巧嫻熟,意境卻容易重複。像“扣舷灘鳥沒,移棹草蟲鳴”(《送同年崔先輩》),“魚沉秋水靜,鳥宿暮山空”(《憶長洲》),這種以鳥禽蟲魚來點綴的句子單獨地看還不錯,寫多了就成了俗套,後人所謂“許渾千首濕”(《苕溪漁隱叢話》引《桐江詩話》)的說法,就是對他總是重複地用“水”、“雨”之類景物構成詩境的諷刺。